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
【我和我的母亲】(7) (第7/10页)
如同那氤氲的焦香,在年轻的心 坎上欢腾而起。 那天我们剥了所有的鲫鱼,大的如巴掌,小的似鱼浮,却总也吃不够。 至今我记得烈日下呆逼们肮脏的脸,青春的笑容锐利得如同晴空中的鸽哨, 经久不衰。 烤鱼样子不敢恭维,但味道确实不错。 可惜没有啤酒。 饭毕,抽烟。 我上了个厕所。 难能可贵,竟有半卷卫生纸。 擦屁股时,我发现纸篓旁的上盖了个戳。 颠来倒去一番,是「西水屯村委会」 无疑。 报纸日期是九月初,头就是俏立船头的姨父。 顿时我心里一沉。 从厕所出来,院子里空无一人。 我喊了几嗓子,没有回应。 奔出大门外,放眼是一人多高的玉米田,哪有半个人影?我有些心慌。 转身返回,东西都还在,鲢鱼撞得水桶咚咚响。 正待骂娘,我听到一阵窃笑。 循声望去,正中的房门开了,露出一张傻逼的脸。 他说:「嗨——哈喽。」 我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。 于是他说:「拜拜。」 我立马冲过去,但门还是关上了。 屋子里的傻逼笑得更愉快了。 我说:「开门。」 傻逼们索性唱起歌来。 我不由心头火起,抬腿就是两脚。 准备踹第三脚时,门开了。 王伟超看着我,有些发懵。 我径直走了进去,感觉像刚从水塘里爬出来。 屋里陈设如故,就是靠床多了张枣色长木桌。 我一眼就瞥见桌侧的白色漆字:西水屯村委会。 床上光熘熘的,只一张凉席。 呆逼们就坐在上面,手里夹着烟,样子却颇为拘谨。 我想说点什么,张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。 回家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。 只有水桶叮当作响。 临分手,王伟超呵呵笑着:「你个逼到底咋回事儿?」 我说:「没事儿。」 他说:「看你rou样,大家都想见识见识赌场嘛。」 我笑了笑说:「真没事儿。」 等他们散了,我立马按原路返回。 四点光景,两道的白杨飞速闪过。 路上忽明忽暗。 我心如乱麻。 长桌上摆着个不锈钢碗,躺了十来个烟头。 我捏起一个来看,「阿诗玛。」 我不记得姨父抽得是不是阿诗玛。 抽屉里倒是空空如也。 靠墙的柜子里貌似有床铺盖卷。 不知道为什么,我没敢细看。 刚才走时偷偷留了门。 我自知没有的技术。 这逼从小擅于熘门开锁,听说去年蹲进了周村监狱。 屋子里一股水泥和生石灰的味道。 房顶西北角有几道水痕,后窗沿更甚,土黄色的污迹直接连到地上,像谁沿 窗撒了一泡尿。 进门我便直奔床铺,掀开凉席,床板光熘熘的,屁都没有。 拿起不锈钢碗,细细端详,也只能瞅见一张扭曲的脸。 打开抽屉,还是那几张旧报纸。 我深吸口气,走向贴着东墙的深红色立柜。 这是组合柜的一部分,八十年代结婚的标配。 通体条状斑纹,像爬满了鱼的眼睛。 两扇立门中间嵌着长方形的镜子,边角画着类似牡丹的玩意,顶部正中写着 草书「百年好合」。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